苏打兔🐰

🐰模特x摄影师 

🐰真挚脸）我看起来像是BE的人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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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 问心有愧

 

 

朴志训对于所有东西，都喜欢追求最好的。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，无论是大学时候刚踏入社会的他，还是历练多年后成熟稳重的他，这一点都没有变过。

所以大多数人认为这就是他抛下国内的一切去法国的原因，也是看似清心寡欲的他在之后的诸多追求者里，接受了Derek的原因。

 

那时朴志训刚到法国不久，凭借奖学金读着法国最一流艺术院校的摄影专业，也拿着一流的成绩，却租住着最廉价的地下室公寓，他独来独往，不善言谈，久而久之成了大家口中“神秘的漂亮亚洲男孩儿”。

Derek那时候已经是签约模特公司的毕业生，遇见朴志训之后有事没事就往学校跑，花花公子第一次费心费力的追求一个人，成功在大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。但那之后Derek依旧泡夜店混酒吧，周旋在万花丛中，只是准时准点的出现在学校食堂陪朴志训一日三餐。

不少人也半是疑惑半是劝说的告诉朴志训，Derek在圈子里早就花名远扬，他若是想找个寄托找个依靠，这显然不是个好人选，但朴志训无所谓的笑，只说一个摄影师一个模特，各取所需罢了，那时他们捂着嘴惊叹，“朴，原来你也是这么浪的人。”

朴志训脑海里浮现另一张面孔，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敬他们，“大概命不好，没遇上真值得寄托的人。”

 

 

 

 

Derek上前准备给朴志训一个亲吻，却被不着痕迹的躲开，他便轻轻吻了吻面前人的脸颊，“Darling，我不在的时候答应我离你的EX远一点。”

朴志训答非所问，“一路平安，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。”

 

 

Derek在法国有那方的经纪公司早前就签订的活动，他奔赴秀场的同时，朴志训要随同Stella的大部队去意大利进行下一季度的画报拍摄，姜丹尼尔、邕圣祐和公司大部分签约模特都在其列。

 

同一天的班机，两人在机场简短告别后分道扬镳，都没有对这场可能长达半个月的分别表达多余的情绪。朴志训感受得到身后许多双盯着他们看的眼睛，所以他刻意避开了Derek 的吻，也若无其事的忽略了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。

 

 

 

飞机抵达米兰时已是深夜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让大家疲惫不已，但下榻酒店后，姜丹尼尔意外的在一楼酒吧看见了独自一人的朴志训。

对方似乎喝的已经不是第一杯，只见他单手托着自己酡红的脸，晃悠着玻璃杯冲调酒师打响指，示意再来一杯。

姜丹尼尔皱起了眉，在原地怔愣片刻便转身欲走，却被身边的邕圣祐拽住，“来都来了，打个招呼嘛。”

他不情不愿的坐在了离朴志训一米开外的吧台另一侧，邕圣祐左看看右看，索性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。

 

吧台幽暗的灯光在酒杯里折射诡谲的光芒，调酒师大幅度的摇动摇酒器，身后是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，热闹却仿佛没有波及这一处，气氛凝结，唯独邕圣祐丝毫不受冷场的影响。

“朴摄影师也和我们一样因为时差睡不着吗？”

朴志训闻言微侧过头来看他们，桃花眼尾微翘，飞出好看的弧度。

“睡不着就一定是因为时差吗？”

 他说这话时微眯着眼，慵懒的托着腮，双眼似醉非醉的朦胧带着风情万种，姜丹尼尔清晰的捕捉到了酒吧里不少男人不怀好意看向这处的眼神，眉头皱的更深。

 

“你少喝点。”

邕圣祐当他是说自己，正疑惑，就听见他又目不斜视开口道：“你在飞机上没怎么吃东西，喝这么多会胃疼的。”

毫无疑问，这话是冲着朴志训说的。

 

“你不觉得你关心的太多了么？”

 

朴志训想起从前他们俩一起参加各种酒会应酬，年纪轻轻身份没有地位没有，但顿顿都有不少酒得喝，朴志训胃不好，但陪在姜丹尼尔身边硬着头皮也得喝，回去胃疼的时候就整个人缩在姜丹尼尔怀里要他帮自己揉肚子，隔天清晨还能喝到新鲜温热的小米粥。

有人娇惯着还真是活的金贵，朴志训想，只是姜丹尼尔看不见的这几年里，他早就没了那一身被惯出来的娇气，没钱的时候一整个星期都吃泡面，应酬的时候面不改色洋酒一杯一杯下肚，胃还是会疼，但都是咬咬牙就可以过去的事了。

 

坐下来不足五分钟，尴尬之余燃起了些小火花，但只怕不是旧情复燃，是带着火药味点燃一根导火索，邕圣祐夹在中间终是想要打个圆场。

“你看你们俩这是何必？这么多年没见，当年的事我看都有误会，你们好好聊聊，实在不行吵一架，再实在不行就打一架？”

他深情并茂的想做个和事佬，奈何没人理他，他想了想又道，

“打一架也不行那就打一炮？俗话说的好嘛，相逢一炮泯恩仇。”

 

“你懂个屁！”

两人冲着他异口同声。

 

默契十足。邕圣祐认命的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，“okay okay，你们俩自己来，爱打什么打什么，我不插嘴了。”

 

“没什么好聊的，我问心无愧，也没什么误会，他就是个混蛋。”

说话的人是朴志训，他小口抿着酒，声音几乎被身后的嘈杂声吞没。

 

姜丹尼尔无动于衷，邕圣祐以为他是没听到，便凑过去小声复述，“你快说点什么，人家都说你是混蛋了。”

姜丹尼尔一口闷掉了剩下的酒，“现在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的可不是我。”

不料那头的朴志训也像是没听见，邕圣祐又挪到另一边，认命的做起了传声筒。

 

“他说你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。”

 

朴志训冷哼一声，“那他不也现在还跟你混在一起？”

 

“他说我也不三不四……诶？我靠！”

 

邕圣祐终于忍无可忍，“战火别烧我这儿来啊！”

 

和事佬难当，这趟浑水他想搅也搅不动，所以看着朴志训离去他也没再阻拦，只是低声对着把玩酒杯的姜丹尼尔说：“你也不能怪人家骂你，你当年确实挺混蛋的。”

“闭嘴吧，”姜丹尼尔不留情面的打断他，“你当年就是根搅屎棍。”

 

他难听的说辞令邕圣祐禁不住咂舌，“那我现在可是一片好意，我打听好了，房号709，你爱去不去，不去我去。”

姜丹尼尔挑眉，“你去干什么？”

“不是你说的么？你俩分手军功章也有我的三分之一，我去帮你道个歉，趁人家男朋友不在，再帮你干点你想干的事儿。”

这人向来没个正形，说这话的时候故意不怀好意的挤眉弄眼，姜丹尼尔也懒得再跟他计较，踹他一脚就往外走。

 

 

真正看到面前“709”的门牌，姜丹尼尔踌躇了许久才按下门铃。

门打开一个缝，朴志训毛绒绒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，面色依旧带着绯红，却多有不悦。

“你有事？”

“介意我进去坐坐吗？”

“介意。”淡漠的两个字拒绝，说着就要关上门，却被姜丹尼尔阻拦。

“我就说两句话就走，走廊上被别人拍到……会很麻烦。”

他像是带着几分威胁，眼里却满是真诚。朴志训无奈，打开门放他进来。

 

“你快说吧，我马上要休息了。”

朴志训也不请他进来坐，反倒退后了几步，站在门廊处和他拉开距离。

 

“你都说你问心无愧了，这么怕我做什么？”

鲜有机会独处，空气中似乎还有隐约的酒气，姜丹尼尔上前一步靠近他，借着屋内的灯光打量他的房间，同以前一样干净整洁，也打量面前的朴志训，似乎是正准备洗澡，衬衫的扣子随意解开了几颗，下摆凌乱的散着，头发也蓬乱的露出了额头。

这样的朴志训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不少，姜丹尼尔看着他，兀自出神。

 

“你究竟想说什么？”朴志训已经有些不耐烦。

 

“三年前最后……我欠你一句当面的道歉。”

 

“道歉？”听到这里，朴志训冷笑一声，脸上立刻又换上了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具。

 

“没必要道歉，都是成年人了，分手炮而已，是当年的我太矫情。”

 

他说的云淡风轻，脑海里却不可抑制的想起那个三年里在他梦境反复出现的夜晚，失控的，怒不可遏的姜丹尼尔，怒吼声，他的求饶声，还有最后狼狈不堪的两个人，狼狈不堪的再见。

 

“不过想必你也学到了，”朴志训笑起来，灯光下漂亮的脸只让姜丹尼尔觉得刺眼，“以后可得对床伴温柔一点。”

“皮带这种东西，还是少用吧。”

 

比起三年前，朴志训现在浑身竖着一不注意就能伤人的刺，姜丹尼尔以为自己该习惯了，却还是被他的毒液猝不及防的中伤。

 

姜丹尼尔往后退了一步，控制着自己骤然缩紧的心脏，良久才说出一句，“真的对不起。”

 

他不是没有注意到，微笑着的人那双桃花眼微微染红的眼尾和颤抖的睫毛，只是他没有立场，更没有资格去关心。

他想他是活该被恨的，他甚至变态的想，如果留在对方生命里的伤害能以烙印的方式永远的存在，总也好过形同陌路。他们之间的亏欠，不是一句“对不起”能说清，但能说出的，又只有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
 

唯一还留有一点不甘心，他在走出门之前略微回过头，“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？”

“你自己看手机不就知道了。”回答他的是身后人的不耐。

 

 

 

直到门重新被关上，朴志训才靠在门边，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。

他拿出手机，定定的看着上面的时间，米兰时间，12月10日，是姜丹尼尔的生日，而国内有时差，现在应该已经是12月11日，分开三年整。

知道今天是几号又能说什么呢？生日快乐？还是分手快乐？

 

朴志训头靠着墙苦笑，手机里传来Derek的讯息。

【巴黎的房子替你处理好了，钱已经打到你账户上，需要我帮忙随时说。】

 

像是及时的警钟警醒自己，他回到这里有不能困于儿女情长的目的。

 

敲门声再次响起，朴志训愣了愣，打开门来想要发脾气，却猝不及防的被抱了满怀。

“你又要干什么？”想挣脱却被更大的力道钳制。

“我想起来还有一句话忘说了——”姜丹尼尔温热的鼻息喷在他颈间。

 

“——我想你了。”

是久别重逢后就该讲的话，温柔的语气更像恋人间的喃喃耳语。

 

朴志训被他拥在怀里，突然就放弃了挣扎。他忽地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负隅顽抗悲哀又可笑，起码是在这样一句话就让他丢盔卸甲的时刻，连带着他在回国前那些计划和决心，都变得可悲。

他意识到自己那些誓死纠葛的压抑，并不会溺死在那些看似自我放纵的纸醉金迷里，也不会就此沉寂在任何一个四下无人的夜，只是统统觉醒在了这个睽违三年的拥抱里。

 

这令他害怕又无措。

 

姜丹尼尔刚刚问他问心无愧这么怕他做什么，在这个应该推开他，甚至应该给他一耳光的时刻，朴志训脑海里却只浮现出那一句曾看过的武侠小说里的台词——

 

那人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他颈间，又顺着他敞开的衣领，一点点向下，落在了他的锁骨，他的肩头。

 

——倘若我问心有愧呢？

 

 

 

 -TBC-